当前位置: 首页> 保险历史 >基石药业资金紧张停产过冬 差异化布局“双刃剑”的无奈

近日,港股18A生物医药公司基石药业在回应市场关切中称,经公司董事会从今年6月就开始考虑并于近期最终决定,其位于苏州的产业化基地(CMC产能)已经在2022年11月4日停工、停产。并表示,停工停产的原因主要是“考虑到目前并无大批量生产的明确计划”、“降低企业运营成本”等。

尽管暂时的停工停产并不意味着公司产业化基地的关闭,但这无疑把基石药业的流动性紧张困局充分展露出来。对于基石来说,在账面资金已经连一年的研发支出都覆盖不了的情况下,已上市的4款药9个批件上半年仍然仅仅公司2.6亿元的营收,且自2016年以来一直处于亏损中,停工停产已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基石药业的困局,虽然也有步子迈的过大的缘故,但本质上或是其管线差异化布局所带来的收入与研发投入不匹配的困局。

在国内创新环境改善、海外科学家批量回国以及包括港股18A规则在内的一系列资本的助力下,生物医药行业在过去几年先后经历狂热的扩张上市,到现如今的冷静调整期。

基石药业脱胎于“药明系”,2016年从药明生物那里拿到13个临床候选分子后,便正式上马。短短三年后于2019年初在港股上市融资20.7亿元,基石药业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随即在2019年8月就召开签约仪式,宣布其全球研发总部和产业化基地将落户苏州。据悉,整个项目总投资据达10亿,规划了超10万平方米的生产基地,可以生产2.6万升生物制剂及10亿小分子药片/胶囊。

从2019年下半年签约,到2020年初破土动工,再到2021年初投入试运行,以及到如今产业化基地停工停产。短短3年时间内,基石药业就经历一轮生物医药行业的周期,也为当初过于乐观付出了代价。

实际上,中国有着全世界最发达的CXO产业链,国内生物医药公司并不一定需要自己建设产能,尤其是对于还未盈利、资金实力有限的18A企业来说,理应更加充分利用国内成熟的产业分工的优势。但是上市融资成功的喜悦,往往会让创始人产生即刻“做大做强”的冲动,这也是为何在前几年大热的创新药融资潮中,上市后就买楼、盖总部、建产能的公司不在少数的原因。

具体的,关于生物医药公司是自建产能还是找CDMO代工的选择,应该参考公司产品兑现销售的时间节点以及营收体量,管线的潜力能否支撑起一整条产线,则是否建设产线的重要衡量标准。但目前来看,前几年新扩的产能有不少厂房成了“空壳子”,如果产品需求不够、产能不足的话,厂子“空转”的成本很高。

包括百迈博停工停产、科望卖厂,甚至天境生物被传出要整体出售等,基石药业并不是个案。砍掉管线、裁员、停工停产、甚至破产或许是企业及时止损的策略,符合商业逻辑。

几年过去后,港股18A的生物科技公司部分得到资金支持后实现了快速发展,但也有部分公司仍处在亏损、流动性紧张的窘境之中。如开拓药业、东曜药业以及迈博药业等,账面货币资金捉襟见肘,竟覆盖不了一年的研发支出。

但是不同于其他诸多仍无产品上市的18A公司,基石药业竟然在已手握4款上市药品、9个批件的情况,仍未实现盈利甚至需要为节省资金而不得不关停CMC基地。

但财报显示,基石药业上半年的总营收只有2.62亿元,扣除0.87亿元的授权费收入以及0.13亿元的PD-L1特许使用费收入,剩余上市药物收入仅有1.61亿元。

与此同时,与关停CMC一脉相承地,基石药业在上半年也大幅收缩了研发投入,相较于2021年5.13亿元减少至今年上半年的2.67亿元,预计下半年或还将减少。

即使不考虑今年上半年获批上市的艾伏替尼和舒格利单抗,两款上市一年的药物仅创收1.61亿元也远不足以覆盖公司运营研发费用。这其中固然有销售不力的原因,但其背后的根本或是由于基石药业产品管线差异布局的“双刃剑”所致。

与一众生物科技企业布局诸如:PD-1、EGFR、BTK、HER2、CTLA-4、VEGF、ALK、JAK、IL系列、CD系列等热门靶点不同,基石药业当初从药明生物处挑选后候选分子时或就已经有意避开热门靶点的红海竞争。

但部分靶点竞争火热的背后是市场水大鱼大,而竞争不大的靶点或适应症,难免有“鸡肋”的嫌疑。毕竟药物研发高风险高收益,这也是为何一些罕见病迟迟难见特效药的原因。

基石目前已上市的普拉替尼为RET抑制剂,为了布局肺癌这一最大适应症,刻意避开了EGFR、BRAF、ALK、MET等热门靶点。但RET突变在整个肺癌中的占比仅有2%左右,且为二线用药,上市一年来销量仍未有明显放量。

此外,普拉替尼的另一获批适应症为MTC/TC(甲状腺髓样癌/甲状腺癌),而实际上甲状腺癌在我国的病发率不算高,每年新发病例数为20万左右。与其他恶性肿瘤相比,甲状腺癌是一种进展较慢的实体肿瘤,被称为“懒癌”,随着体检的普及和前期手术治疗,甲状腺癌往往预后较好。

而基石药业布局的阿伐替尼,靶点和适应症为PDGFRA外显子18突变型GIST(胃肠道间质瘤)。值得注意的是,我国胃肠间质瘤的发病率比较低,在100万人中大约有10到20人,发病率稍高于世卫组织定义的罕见病,占整个肠道恶性肿瘤的1%到3%。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艾伏尼布上,艾伏尼布为靶向IDH1的小分子药物,适应症R/R AML(急性髓系白血病)。中国的AML发病率为男性1.4/10万和女性1.2/10万,也仅略高于罕见病,此外艾伏尼布只针对携带IDH1易感突变的AML患者,而AML占比最大的突变是FLT3突变,IDH1只是十多个突变中的其中之一。

尽管艾伏尼布是全球首个靶向IDH1的小分子药物,做到了足够的差异化,甚至也在中美两个市场都上市了,但无奈整个市场规模较小,销售很难起量。舒格利单抗(PD-L1)也是如此,PD-L1单抗在竞争力和适应症开拓方面大幅落后于PD-1单抗。全球卖的最好的PD-L1就是罗氏的阿替丽珠单抗和阿斯利康的度伐利尤单抗,但2021年数据显示,两者的销售额分别为35.8亿美元、24.12亿美元,相较于K药的143.8亿美元、O药79.2亿美元的体量来说,差距巨大。

生物医药行业本身就具有高技术含量、高风险属性,真正的强者属于那些能在最大的市场中做出最好疗效产品的企业。为了差异化竞争而一味地在罕见病、孤儿药下功夫,恐既承担了烧钱的风险,还很难得到可观的回报。这或许是基石药业当前困局的根本原因。